禾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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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轩澄]外来客

下中
下学期要上课,还要忙着考四级,好烦。
没课的时候,我这么跟她说。
她安慰我,说,“辛苦了,尽力就好,别太苛求自己。”
“嗯”


她又发来一条,“晚上,我请你出去好好吃一顿。”
“不了吧,老是你请。”
“没事,是我想见你,请你是应该的,上次不是你请我吃饭吗,这次我来。而且你还在上学,我毕竟工作了,好歹也算大家族的继承人,还要学生来请客?”
“嗯!你也太好了吧!吃火锅行吗?”
“行,晚上接你。”


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,边上摆满了配菜,我不太懂怎样才算是熟了,肉下锅后,一直问她好了吗,好了吗。
她用筷子扒拉几下,把肉压进汤里,说好了叫你。
接下来只要她说好,我就夹到我们俩碗里。



因为是冬天,除了平常招待的冰粉,还有冰糖炖雪梨,我去添冰粉的时候发现了。
我就顺便给她也拿了一份。



“他们新添的,尝尝。”
“嗯。”她舀了一勺,浅尝一口。



瓷白的汤匙停在唇缝那,她垂了眼,目光凝在淡黄色的糖水上,
又把汤匙放下来,落在碗里,磨出小小的一声叮铃,含糊又清晰。



她抬眼望着我,说了一句,“好甜。”

顶灯的暖光打在她的脸上,明明灭灭,神色楚楚。



我愣住了,拿起勺也尝了一口,咂摸下味道,点点头,“是有点甜。”

我又笑了一下,说:“之前我爸喉咙不舒服,我妈给他熬这个,忘放糖了,水儿一点滋味都没有,我爸说她一下,我妈还偏要嘴犟。”
她听罢后想到了什么,也笑,“他也是。”



然后低下头,用瓷勺搅着梨块,轻轻咬字,“小时候,有一年冬天,我受寒了,喉咙不舒服,老是咳嗽,我习惯忍着。”
她回忆着,嘴角一直噙着笑。



“很奇怪的是,他看我一眼就知道我不舒服。他就到我家,给我熬冰糖雪梨,但他跟你妈妈一样,也没有放冰糖。熬好了之后,盛了两碗,也是用这样瓷白的碗。梨子是甜软的,半透明,能看到里面的纤维,水是浑黄的,碗底还沉着一些碎屑,闻起来像一种药汤,很奇怪,水喝起来是没什么味道的,仔细品味才有淡淡的甜。他尝了一口望着我笑了,说‘光急着给你熬这个,忘放糖了,但梨子还是甜的’。我把梨子吃了,他喝光了水。”



“哇,他对你好好啊,像亲妹妹一样。”我虽然这么说,但总感觉他对她太好了,不由的老是往爱情那边想,又觉得玷污了两个人的情感。

“嗯,后来每年冬天,即便我没什么事,他也要给我做。”
“现在呢?”
“他走了。”



“……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?你之前也有讲过,我以为只是离开了,去别的地方了。”
“嗯,确实是走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“那,那狗狗呢?他们去哪儿了?”
“他们也走了,从我小时候到现在十几年了,他养的很好,他们走得也很安详。”



“啊?”我哭丧着脸。
“但他们的孩子还是我养着,我会一直养下去。”
“也好,能陪着你就好。”



她看着汤里冒着泡,跟我说:好了,快吃吧。
我把肉捞起来又看她,想知道更多事情,但又害怕,我这样做是不是在揭起她已经愈合的伤疤,我是真觉得那个人对她很重要,提起他,就会变得沉重。
不过她好像不在意,神色如常,

不知是真的平静,还是薄冰之下早已暗流涌动。



她停顿了一会儿,又开始讲,
“他比我大了两岁,从小到大瞧着挺傲的,但对小辈很照顾,因为我是妹妹,他对我很好。”
“啊,我知道。他很关心你吧,初中的时候,那一天下雨,应该是怕你没有伞,找你找到亭子那了。”



“当时闹了些矛盾,已经冷战好几天了,但他还是过来找我。”
“其实他真的很关注你,在学校里,我偶尔见他的几次都在看你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当时发生了什么?”我试探着。


……
火锅里的汤已煮沸,菜也往上翻腾,她把火关小,边夹菜给我边说,“都熟了,快吃。”
“哦哦,你也吃。”我端起碗,开始吃。
她可能不想说了吧。


后来我们都忙,见面也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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